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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白月光逃生纪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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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这不是她想要的
      姜瑶不太想掺和进芙鸾的事情,她很想当作没看到走人的。而且她付出实际行动,已经走开了好几步,即使这几步一步比一步慢。
      姜瑶在心里叹了口气,安慰自己道,就当是偿还她之前的救命之恩好了,就这一次,帮完就不管了。
      这么想着,她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总算消散了些。楚星言将狐妖扶起来,一边慢悠悠地走,看到她这幅模样,唇边很快闪过笑意,在她发现前快速消失。
      姜瑶转身,看向那边还抱着她师妹的人,沉下声音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      虞时年紧抱着她,所以她身上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脱他的眼睛。而现在,他感觉到,在对面那女人出声之后,她身体有些放松,痕迹并不明显,是她极力控制后的结果,是与她亲密之人、被她信任之人?
      几乎是在察觉她情绪变化的瞬间,虞时年心里陡然生出戾气来。他不喜欢她将这样的感情放在别人身上,因而去厌恶对面的人。他微微抬头,桃花眼本该是温柔多情的,此刻却泛着细碎的冷意,落在姜瑶身上,让她顿觉自己好似被一条色泽明艳的毒蛇盯上了,止不住的头皮发麻。
      楚星言拉住了她,身体半挡在姜瑶身前,先是侧头似乎是无奈地跟她说话:“你问别人姓名,好歹要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吧?”
      旋即转过头,看向虞时年,笑了笑,道:“在下来自眷烟林楚家,楚星言。”
      “我身边这位是青岚宗衡华真人的叁弟子,姜瑶,也是芙鸾仙子的师姐。”
      他好似没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杀意,很自然地自报家门。这倒不是示弱,如今他跟姜瑶本来就身处合欢宗地盘上,就算楚家势大,但出门在外,还是不要招惹地盘上的主人为妙。强龙不压地头蛇,何况合欢宗只是名声不好,论及实力,修仙界谁又敢小瞧了他们去呢?
      但是他还是抬出了楚家和衡华真人的名号,只要不是疯子或是不问世事的人,在听到这两个名声之后,多少会有所迟疑。合欢宗再强,也不可能会愿意同时得罪这两方吧?
      楚星言在说这些时,隐含的意思是威慑,但他在说的时候,语气却十分可亲。好似眼下的氛围不是剑拔弩张,而是普通交友似的。
      若是寻常人,此刻就该借坡下驴了。可芙鸾知道,这些人要真病起来,那是什么都不会管的。她也意识到氛围不对,忽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,声音轻轻的:“那是我师姐。”
      “她只是恰好路过这里,我许久未见到她了,难免有些高兴。”她在他怀里仰起头,往日里她的眼眸如星海摇动,此刻却是静止的,安安静静地看着他,“你总不至于,连开心这种情绪都不允许我有吧?”
      她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让虞时年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瞬间收紧,随即又松开了些。他低头,长眉之下,眼眸幽幽如深潭,凝视着她,语气意味不明:“你态度难得如此强硬,是因为他们在此?”
      他眼睛里沉淀着的是极其危险的东西,搁在往日,她这会儿已经该害怕起来。可是眼下,她已经心力交瘁,再目睹狐妖重伤和他对叁师姐的杀意,更多其他的情绪争先恐后地冒出来,而那害怕的情绪出现时,像是翻出水面的水花,闪了一下,很快又消失在水面上。
      芙鸾动作迟钝地,在他唇角落下一吻,这个动作无关于她的思维,更像是遵循一种重复了不知多少次后养成的习惯。
      “你不要这样。”她轻轻地这么说着,其实是有些疲惫的,这些人无论如何不肯听她说,枉顾她的意愿,践踏她身边所有的人或事,打造出只容得下他们一个人的笼子。纵使他们愿意为她刀山火海,手染鲜血,但他们以为,她会开心吗?
      她只会觉得这样的感情,沉沉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      芙鸾在他怀里动了动身体,出乎意料的,他松了手,让她得以挣脱出来。她走到姜瑶他们身边,姜瑶看着她,神色复杂,似乎是要说什么。芙鸾冲她摇了摇头,再开口只是普通的对话。
      她告诉他们,她一会儿要去摘合欢连理果,不能跟他们同行了。也不必等她,因为她之后取了果子出来,也是要留在合欢宗的。
      最后一句话,是说给她身后的人听的。
      不止芙鸾不让姜瑶说话,就是楚星言,也拉住了她的手。那个站在那里看他们的人,对他们的恶意毫无遮掩的意思,杀气拢于袖中,他猜测那里应该是一把武器,似乎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性。
      所以最后,姜瑶也只是定定看她一眼,选择离开了。
      芙鸾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,她身后的人上前来,再次将她揽入怀里。她背部紧贴着他的胸膛,能够清楚地听到急促有力的心跳声。
      虞时年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点点收紧,刚才松开手,看着她往对面走去的时候,他心里说不清是惶恐还是别的情绪,一直注视着她,害怕从她嘴里听到说要跟他们一起走的话语。他当然不可能放她走,只是身在这里,和心是否在这里,于他而言是过于不同的两件事。
      他无法忍受这个姑娘开口说她要离开的话,只要是想想,他便会生出多少戾气杀意。他并不怕杀戮,也无所谓沾染鲜血,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姑娘在这里,他才忍了下来。
      然而他心里躁动的情绪并未因此消失,如今所有人都不在,眼前只有她能够,也只能是她才能安抚他的情绪。
      所以,还有什么需要忍耐的呢?